“砰!”苏有成躲都没躲,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,瞬间脸上就出现一道印子。
挨完他还懵了一下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怡风,眼神似乎在说:你真的打下去了?
“怎么了?以为久别重逢我就必须先大骂一声“混蛋!怎么才回来!”。然后一拳打过去,再在距离你脸上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止,然后身体颤抖地嘴硬心软“干脆别回来好了!”。然后蹲下来哭?”苏怡风甩了甩手,力气用得还有点大,他抬头看着苏有成,语气有些僵硬:“我知道你不会闪躲,是因为看多了蓝星上的兄弟情小说,但是我……不是走那种套路的人,因为我真的很生气,所以不会克制我自己。”
“没有,你是我要效忠的对象,也曾救了我一命,所以,无论怎样,于情于理,我也不会躲。”苏有成说:“只是……你在气些什么?”
“专一点,皮皮苏,瑶才是你现在的君主。”苏怡风没有回答他的问话,只是瞥了他一眼,又似笑非笑地说:“不过,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当君主,你绝对有这个资格。”
“不。”苏有成摇头:“我不适合,我知道的。像这样被人一点虚情假意就骗大的,如此感性的我……根本不适合当一位能明辨是非的明君。世界之书……她比我更适合。”
苏怡风看了看他,又移开了视线,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:
“在说明辉语吗?是TFC内置的实时翻译?”
“……不是,是中文。”苏有成有些无奈地顿了顿:“我会说中文了,想告诉你。”
“行,说的不错。”苏怡风拍了拍旁边的长椅,示意人别傻站着了。
苏有成依言坐下。
“这身衣服谁给你选的?”苏怡风问
“……”苏有成低头,看了看这身凛界高位的贵族标准服饰,他觉得挺好看的啊,难道苏是想夸夸他?于是他就有点开心地如实回答:“是我的一些随从。”
“太丑了,别信他们的眼光。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
虽然苏有成也不知道这身衣服有什么丑的,但苏既然这么觉得……那他以后还是换吧。
“中文咋学的?”
“……我去的时候,带了几本字典和名著。”
“真爱学习啊,说的也相当不错,不愧是你,夸夸。”
“……”好的呢。
“生活怎么样?有早睡早起吗?”
“……不需要睡眠。”
“嗯,这倒是,我忘记了。不过你长得倒是突然高了起来啊,是喝了什么牛奶吗?”
“……”
等着,等着,苏有成就一直听着苏怡风在这里问一些很普通,在他看来很没有意义的话题。
终于,在苏怡风又要发问的时候,苏有成忍不住开口:
“你就问这些吗?”
“嗯?”苏怡风抬抬眼皮。
“不问些……其他的吗?”
比如,凛界现在的局势怎么样了,瑶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,苏晨阳他……现在又有了什么布局,明辉那边会有什么反应。
“需要问些什么吗?”苏怡风抬起头,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比如……”苏有成想要把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些例子拿出来说,但话滚到一般,却又停止了。
面对着苏怡风那样清澈,眼底没有一丝焦躁的眼睛,他说不出口了。
现在这个人身上,已经没有一点那令他有些心疼和无奈的骄傲和……锐利了。
现在的苏怡风,看起来干干净净的,没有焦躁,没有颓丧,也没有那一往无前的冲劲。他现在坐在满墙绿意下,安安静静地和他聊天,话题平常而富有生活气,就像个一无所知,远离喧嚣的孩子一般。
那一切三界的势力纷争、你死我活,都与他无关了。
他不再扑腾着他的那双染满他自己鲜血的羽翼。
——因为束缚住他的牢笼,已经自己消失了。
苏有成原本以为,自己通过凛界明白了中位世界的真相,来到这里能见到自己曾经以为很久都见不到的苏怡风后,自己会很开心。
——但,好像并不是这样的。
自己的到来,似乎并无意义。
在现在的苏怡风面前,他不再是那一直陪伴着的伙伴,不再是那讲解势力情况的老师,不再是那荒漠之中被拯救了的,生死与共的战友。